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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中的丰滦密和承兴密
  • 来源:中共北京市密云区委党史研究室
  • 发布时间:2025-09-18 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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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我在密云的6年

我是冀东玉田县人,1938年参加冀东暴动,同年秋撤往平西。1939年冀东抗日联军与抗日先锋队合编为十团,我任十团政治处组织干事,连队指导员。1940年5月份,随团长白乙化所率的团直机关和一营到达丰滦密地区,7月奉派到三区任区委书记兼区长。不久,根据地扩大,三区划为三、七、八、十一、十二等七个区,三区为中心区。我任中心区委书记。不久,又到丰滦密联合县政府任秘书,与县委组织部部长胡毅一起在潮河西、白河东这一地区坚持斗争。1942年春,“臭水坑”事件中沈爽县长牺牲,我曾以刘振华名义代行县长职责,后地委派来倪蔚庭任县长,我仍任秘书。1943年底,我奉调至承兴密,接王慕林任县长。1945年初,丰滦密县委书记兼县长胡毅遇害牺牲,领导又动员我回丰滦密,任县长兼县大队长,坚持根据地斗争。日本投降后,我们搞了接收据点和迎送部队两项工作。1946年,在金叵罗抓贯彻“五四指示”的试点,搞了一段清算复仇,5月中旬后,离开密云。

从1940年到1946年,整整6年我都是在密云度过的。那时天天处于紧张状态,没脱衣服、脱鞋睡过觉,很少盖过被子,甚至有时雪天露营。其实,直到北平解放,10年都是如此。

我在密云的6年中,亲历了创建丰滦密根据地,坚持根据地的斗争。在这6年中,我们付出了血的代价,很多干部战士流血牺牲。同时,我们也得到密云人民在精神上、物质上的热情支持,很多青年农民踊跃参军参战,很多群众在战争中出了力,立了功。

二、丰滦密新区的建立和扩展

1940年初,在平西流传着一首《挺进军歌》,唱的是挺进军“三大任务”,即“巩固平西,坚持冀东,开辟平北”。这年春天,十团奉命开辟平北新区。

十团团长白乙化,北平中国大学学生,1930年入党,他个子很高,胡子又长,人称“白大个儿”“白大胡子”。十团没有政委,吴涛是政治处主任,他与白乙化是同学,1935年入党。参谋长才山是东北大学学生,可能1937年入党。主力营是一营,王亢同志是一营营长。

队伍是分两批走的,我是第二批。从平西宛平县青白口出发大约是5月份,进入平北,活动的主要地区是丰滦密。

十团到达这个地区后,立即成立了县工委、县政府。县政府是公开的,工委对外称抗日救国会。工委书记马力,县长王森,都是冀热察区党委派来的,和他们同来的有李昌、刘震、成克、李斐然等同志。李、刘、成等都是华北联大毕业生,是冀热察区党委派来的工作组组员。县工委成立后,工作组改成救国会。1941年上级又派来刘钧、冯东等,这是又一批华北联大毕业生。除此以外,地方干部都是十团派出的,光派到地方的股长就有除奸股长刘作垣、民运股长樊凌玺、组织股长胡毅,胡毅在县工委任组织部部长。

开始划区时,丰滦密划了4个区。一区是大山里那一片,包括张家坟、沙坨子等大山区,区长吴作先,区委书记茹克。二区范围是白河以西马营、王庄子、还包括河东的东西恒河、南北石骆驼、金叵罗、溪翁庄一带,直到密云附近,开始还包括白道峪,后来划出了,区长李昨非,区委书记李昌,三区在潮河西岸,范围较大,包括黄土坎、赶河厂、董各庄、石匣、西驼古、南北香水峪等,我任区委书记兼区长。四区在二区以西直到怀柔县境边上,区长李伯元,化名向阳,原是十团的参谋,大学生,区委书记是肖尊一。

划区不久,地区一天天扩大。为便于工作,大区划小,我的三区分成三、七、八、十一、十二、十三、十六共七个小区,我任中心区委书记,和胡毅同志一起领导这几个区。七区区长郭万年是头道甸子人,是我发展的党员,脱产较早,区委书记李斐然20岁左右,山西或陕西人,在点将台被捕后牺牲;十一区在头道甸子、半城子、南北香水峪到西驼古那一带,区长于柱国(外号“于豁子”)原是十团副官,这位同志很好,很忠诚,区委书记是刘启;八区在四合堂、滦平境内,区委书记李健,区长是戚树禹,戚树禹是滦县人,40多岁,老头很能吃苦,很好,在最艰苦的时期,十二、十三、十六等区的干部都退出了,他还在那里坚持,而且还在四合堂等几个部落建立了联系;下营、白马关以北一带,划了个十六区,第一任区长是于海龙,后来李缙斋(又名李长生)可能当过副区长,谁任区长记不清了。二区划为五、六两个区。五区是白河西那一块,王连当过区委书记;六区在白道峪一带,成克任区委书记,后来王振东也在那里任过区委书记,张俊侯当过副区长,王振东和王连都是平西派来的。四区划分为4个区,这4个区基本不在密云县境,那里成立滦昌怀办事处,党的工作设工委,滦昌怀相当于县一级组织,归丰滦密县委领导。办事处主任张庚生,是东北大学生。工委书记樊凌玺,是1930年入党的老党员,是十团派出来的。这两个同志都牺牲了。1941年,县财粮科长倪蔚庭接替了张庚生,改称办事处主任为县佐。工委书记由刘作垣接替,刘作垣是十团派出来的。

丰滦密联合县政府第一任县长是王森。王森是蓟县人,原是一所小学校长,国民党员,后投身冀东暴动并加入共产党,他年岁大了,行动有些不方便,有一次历险被围,以后不敢单独活动了,不久调到平北专署去当财粮科长。第二任县长是沈爽,他年岁也比较大,有一定文化程度,社会经验多,曾受平北地委指示搞敌工工作。他在1942年“臭水坑”事件中牺牲。“臭水坑”事件后,丰滦密与上级失去联系,胡毅、王振东我们3个商量,让我化名刘振华代行县长职务,从1942年4月坚持到9月,直到平北专署派倪蔚庭回来当县长。倪蔚庭1944年去后方学习,离开时大约为10月或11月,那时我在河东承兴密当县长,他临走写信与我道别,其中有句诗“驴迹板桥霜”,既是有霜季节,至早是10月,也许是11月。倪走后,县委书记胡毅兼县长。年底,胡毅牺牲,上级又调我回丰滦密当县长,县委书记冯东同志。1946年5月我离开密云县去张家口中央局党校学习。

丰滦密工委改县委时,平西派黄叶任县委书记。黄叶上任不久被捕,第十团政委吴涛兼县委书记,吴涛走后,没免去县委书记职务,马力作为副书记主持县委工作。后来,胡毅接任县委书记。胡毅牺牲后,冯东任书记。直到1946年我离开密云时,冯东还在。滦昌怀后来成了县委,刘作垣任书记,肖尊一任县长,县大队长粱歧,政委郭声九。

丰滦密联合县在抗日战争中,成长起一批干部,干部来源有3个:一是平西派来的干部,多是华北联大学生,二是十团派出的;三是本地培养的。

丰滦密的开辟过程中,由于党的正确领导,群众的抗日积极性很高,抗日军队所到之处,都得到了广大群众在精神上,物质上的全力支持。正是因为党政军民的共同努力,丰滦密根据地才得以创立,巩固和发展。

三、开辟过程中的地方工作

开辟丰滦密地方工作的有冀热察区党委派来的工作组,有十团派出的几十名参谋、干事、正副指导员。县里分工:马力、王森在白河以西随部队活动,我和胡毅在白河以东潮河以西这一片工作。区级政权有区长,区委书记,区救国会。村政权有村长,设村公所,有救国会,村青年救国会,妇女工作一直没怎么搞。

开辟工作最初阶段是宣传动员群众。宣传的口号是:“打日本,不当亡国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人出人”。再就是宣传形势,讲哪儿打了胜仗,一讲就是国际、国内联系起来,一直联系到本地,具体话不一定准确,但总的是打日本,反侵略,没有错。消息来源一是上级指示精神,一是敌伪的报纸。

宣传工作鼓起了人民的抗日情绪,群众积极性很高,建立了救国会、村政权,发展了党组织,群众中有人出来参加抗日工作,各区基本配备了财粮、公安助理。公安助理负责开展对敌斗争,除奸反特。财粮助理很重要,征粮、征款、要鞋、要袜子,全都由这人负责。由财粮助理出面向村政权、救国会派任务。村政权干部一般是指定的,很担风险,有很多的干部及家属“扫荡”中被杀,所以一般人不愿干,也不敢干。村政权的形式有两种,一种是在敌人划的“无人区”内,这种“无人区”实际就是我们的根据地,政权性质是抗日一面政权。在敌我拉锯地区和接近敌据点的地方,建立两面政权。两面政权中有的倾向我们,应付敌人,也有的倾向敌人,应付我们。

宣传群众,建立政权的同时,我们极力动员本地人出来工作。动员人不容易。黄土坎的曹克丰同志,化名为袁哲生,比较早的出来参加工作,很积极,带着部队收集民间枪枝,帮助部队购买药品,以后入了党。渤海寨的小学教员郭公然同志(原姓张),当过县政府的财粮科长,副区长,区长。董各庄的邓光同志,在旧镇公所当过杂役,思想进步,入党后,当过副区长,以后在战斗中牺牲了。赶河厂的郭永安同志,年龄较大,较早地组织起白马关游击队,任队长。1942年被日本鬼子抓去,又逃跑出来,很勇敢,为此,县委组织部部长胡毅同志写了一篇《英勇的郭大队长》,宣传他的事迹。这支游击队的副队长张万福同志,参加革命后入了党,日本投降后,在部队当团长,以后在热河战斗中不幸牺牲。赶河厂的郭晓东同志,是支部书记,表现很出色。孟成志同志表现很好,其弟孟成林,参加部队后,在师军的游击队中牺牲。西湾子的孟成亮同志较早献身于革命。迎城岭的刘振斋同志,帮助党建立了地方政权,在扩大兵员方面,做了许多工作。较早参加革命并到区里工作的还有赵益昌、郭佩华。在艰难的时期做交通工作的有郑全、刘景旺(外号刘白薯)。点将台的李洪德,李洪稳兄弟俩,表现很好,冯家峪战斗后,有20至30名伤病员送到他家,照顾得特别好。还有拦马墙子一个姓高的人家,照顾得也很好。石炮沟的刘庆儒抗日很坚决,敌人将他的脖子砍了很深一道伤,但他仍坚持抗日。他的弟弟刘昆山,是石炮沟的支部书记,后被捕在承德牺牲。石炮沟的刘昆山,头道甸子的郭万年,不老屯的王少泉、王大庆等同志,都是抗日的积极分子。还有一个章文,原姓崔,王庄子人,中学文化,出身于小地主家庭,他搞迷信,把他捕起来了。因为没监狱,王森县长带着他,看他有文化,就收留下了,先让他当文书,后又让他当会计。他在“臭水坑”被捕后又放回来,说是使了钱才回来的,后来又被捕过一次,解放后在林西矿做保卫工作,我认为他做保卫工作不合适,后来不知哪去了。倪介瑜,彭乃亭他们是后出来的。

开辟工作一个重要内容是建党,发展党员最早是1940年7、8月份,我发展的党员郭万年、郭公然、袁哲生等,都是在年底。那时发展党员也个别谈话,也举行仪式,党也过组织生活,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向党宣誓很郑重,党员对党的决议必须坚决执行,到紧急时刻,党员就得站出来,冲锋在前,退却在后,一点都没有虚假,困难任务,党员去完成,要党员起模范作用,不能讲价钱。在一面政权地区,党员多的村建立了支部,党员少的建小组;在两面政权地区,没有建立党组织,党员之间不公开。

由于村政权的建立和抗日骨干队伍的形成,我们的军队不断壮大,根据地不断扩展,军政、军民密切配合,有力地打击了敌人。

最使敌人震惊,使人民受鼓舞的是冯家峪战斗。当时一营营长王亢带着一营在冯家峪,我是这个区的区委书记。驻白马关、下营的日本鬼子撤退,从冯家峪奔董各庄、石匣。王亢就带着一营在冯家峪、东西白莲峪,孟思郎峪、三岔口打埋伏。这次伏击开始打时,敌人没有准备,杀伤敌人不少。后来敌支好轻重机枪,火力很猛,咱们的武器差,弹药也少,最后都没有子弹了。这一仗虽然消灭敌人近100人,咱们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牺牲的不少。这个仗在政治上影响很大,大大鼓舞了群众抗日的斗志。冯家峪战斗后,时间不长环境就缓和下来,开辟地区的工作进展较快,由4个区扩大到16个区。接着敌人进行报复性“扫荡”。1941年秋“一撮毛”战斗消灭了驻西驼古的日本鬼子以后,敌人加强了对我地区的进攻“扫荡”。从密云县北部盆地到滦平南部的山区,从古北口到四海,整个大山里都划为“无人区”。日本鬼子实行“三光政策”,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烧,庄稼长出来,苞米刚出棒,谷子刚吐穗,日本鬼子就带着关外部落里的人进地片苗,用镰刀从根上片了,不让你有吃的。日本鬼子非常野蛮、残酷,一次在孟思郎峪沟口,抓到一批老百姓,在一个大坑中就活埋了70多口。敌人划“无人区”后,出动日本鬼子、满洲队、讨伐队、汪精卫的治安军,几种军队“扫荡”无人区。敌人称作“无人区”的地方,我们都叫作根据地,并不是“无人区”,部队在那里整训、休息、活动,群众也和部队一起行动。当时群众的房子也烧没了,一般两个背筐,一两口锅,挑着行李、碗筷,有点粮食也和部队一样分散藏在山洞里。一家子说走就走,到一个地方,就着旧房茬子,盖上点秸秆,里边搭一个小炕,或在山洞里搭个小炕,就算建了一个家。军队老百姓都是这样。敌人来了,老百姓挑上筐跟部队走了,敌人走了,又跟部队回来了。“无人区”没粮食,到平川里征购粮食,也分给老百姓一部分。生活是艰苦的,但群众拥护抗日,军民分不开了。那时候睡觉,也没有被子,不脱衣服不脱鞋,临睡觉还紧紧鞋带。在屋里睡觉,头朝窗户,枪放在枕头边,一有敌情马上起来冲出去,非常快。有时下大雪,就在山上宿营,仗着年轻,再加上经常活动,一走路就是百八十里,也不冻脚,也不感冒。吃的就是带点炒米或是炒栗子,化点雪水就着吃。为了更好地坚持地区,丰滦密各区普遍办训练班,培养抗日积极分子,轮训干部。白河东,我们负责那一地区,胡毅对此项工作抓得很紧,自编教材,记得那个时期的教材有《政治常识》《追悼白乙化》等。办训练班提高了人们的觉悟,对坚持根据地的斗争起了很好的作用。

最艰苦的时期是1942年,“臭水坑”事件之后,主力到西边去了,地方干部牺牲了不少。在地方,比较好的干部隐蔽着,差一点的不干了,坏的投敌了,县里只剩下我、胡毅、王振东三个干部,还有区里一些同志。我们三个商量县长牺牲了,得有人出面,于是让我以刘振华名义代行县长职务。满洲队扫荡时,还有个名片,上写“临时县长江卓”,可见他们知道我们的情况。当时我们主要是隐蔽坚持,后滦昌怀垮了,县佐倪蔚庭撤到平北地委,10月他被调到丰滦密当县长,我仍当秘书。

“臭水坑”事件后形势恶化,很长时间是紧张的。1943年丰滦密划归冀东,11月我调到承兴密,这一段时间比较缓和。到1944年底胡毅牺牲,形势又紧张起来,王波已经牺牲了,师军到十六团去了,王振东也被调走,刘钧也去后方学习,冯东一个人带着县大队3个连到地委汇报工作。这时十四地委又决定我任县长兼县大队长,郭子忠为县大队副队长,白鹤任副政委,冯东任县委书记。这一阶段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坚持,地委指示我们,坚持就是胜利。我们一直坚持到日本投降。

四、奉调承兴密与四竿顶事件

1943年春,丰滦密划归冀东。冬初,潮河还没封冻,可能是10月或11月,我被调任承兴密县长,马力调任县委书记。接到通知后,丰滦密县在石炮沟召开扩大会议,给我俩做鉴定。那次会议刘震、刘钧、吴作先、戚树禹参加了,冀东十四地委宣传部部长方治平也参加了。我先走的,马力比我晚去河东17天。

我到河东后,立即参加县委会议。由于敌人“扫荡”,会议开了几天就转移了,转到庄头峪。那次在一起的有承兴密工委书记江东,县长王慕林,公安局长项一,还有县政府、县委会、公安队40至50人,加上义勇队(相当于县大队)共100多人。王慕林爱喝酒,单独一个屋,江东、项一我们三个在另一个屋住。拂晓,我们刚拉到村子东的半山腰,往下一看,敌人已经包围了,正在庄头峪村边笼火,一堆堆的火,正好围住庄头峪那个村。我们继续往山上爬,快到山头,东山背后压下来一股敌人,这就打上了,机枪扫射,上下都是敌人。我情况不熟,王慕林情况熟,跑得快,冲出去了。我们向东走,东边又来了敌人,把我们圈住了,三面受敌,一面是潮河。李义明(义勇队指导员)带一支小队伍十多个人冲过潮河到丰滦密,顺河西金沟屯脱险了。原来义勇队有一挺机枪,有时打一阵,敌人也没闹清我们是什么队伍。敌人这次奔袭的目标是十三团五连,并不知道我们在那里,可五连拂晓前就冲出去了,结果把我们围住了。仗打到后期,我们被打散了,我、江东和一个警卫员,刚到山洞里,项一也要钻洞,敌人就下来了,我说:“你别动了,这阵天黑,也看不清了。”项一就地趴到山坡下,敌人从洞前的道上过去了。我们四人就奔大岭。这次战斗,三面受敌,大部分干部冲了出来,王慕林脱险了,财粮科长王林白被捕后叛变了,被捕十多人,牺牲40至50人。这就是承兴密对我的“欢迎”,炮火连天的“欢迎”。

我去过承兴密东部,在雾灵山那边,叫滦承兴。那时县政府一般在山里,大、小黄岩,都是山。那里的民兵很好,站在大山尖上监视敌人。敌人一出动,就喊,山与山之间一喊,报告敌人到哪儿了,一直传到根据地,承兴密的民兵很有名,冀东行署曾有个刊物登载一篇文章,叫《承兴密的民兵》。承兴密的干部序列为:县长王慕林、江卓、项一;工委书记江东,县委书记马力、李守善。我在承兴密呆了一年多。

五、统一战线工作

抗日战争时期,对上层的政策是团结抗日。为争取他们,有时召开座谈会、区代表会,吸收上层人物和知识分子参加。表现比较好的上层人物有:王少泉,他是民主人士,他儿子王志清,在不老屯卫生所,解放后还当过副县长。李缙斋(又名李长生),西庄子人,可能当过十六区副区长,在党外上层人物中是比较进步的,在对敌斗争中牺牲了。溪翁庄的王仲三,他女儿玉姣出来工作了,弟弟出来了。金叵罗的张益民,他的儿子,侄子都为革命牺牲了。白岩的老袁家、燕落的苏济民,都是统战人物,在抗日时期表现还可以。在开辟地区中,黄石塘的邱瑞明表现很好。

六、抗日战争胜利后的工作

日本投降后,我们一方面接收一些小据点,另一方面是护送过往干部,主要是做这两项工作。

当时,蒋日伪合流,日伪不向八路军投降,不让我们接收据点,石匣、密云都没接收。接收古北口,河西也没有去人。这一阶段,平北没有派人来,冀东也管不了,又不在新划的热河范围之内,成了三不管地区。我们都是自己安排工作,自己干。接送的干部中,大多是从延安和晋察冀来的,路过密云去东北。张秀山,张学思、吕正操都是我们送他们过的古北口。这时期接送干部队伍,达5000至6000人次。

后来,敌人要进攻古北口,郭天民带冀察纵队、赵尔陆带冀晋纵队在香水峪、双井子等地,做反击准备。支援部队是我们一项重要任务。利用紧张形势稍缓的时机,我们开展了建党,建政,发动群众,动员妇女参加革命等项工作。人民的情绪很高。

1946年,“五四指示”下达时,上级派人来了,河西在金叵罗、溪翁庄、燕落抓贯彻“五四指示”的点,我只参加金叵罗一个村,别处没去。

七、血的代价

抗日战争中,在密云这块土地上,牺牲了不少优秀的党员和战士。

第十团团长白乙化同志,是1930年入党的老同志,大学生,能诗能文,作战非常勇敢,军队和地方的同志都愿意和他在一起,都感到和他在一起,对付敌人就有办法,就有信心。他在军队和广大群众中威信很高。自乙化同志个子大,胡子多,人称“白大个儿”“白大胡子”,敌伪军很害怕他。1941年春节时,部队驻防在赶河厂、马营村,在一次打击来犯的敌伪军战斗中,不幸被敌人冷枪射中,光荣牺牲。

王波同志,原任十团三营教导员,后任十团政治处主任和第五区队政治委员,他也是北平大学学生,很有才干。1943年秋,我和他都在石炮沟住着,有情报来说石匣敌人到香水峪抢粮。我俩商量,我说应该打一下,他说“打就打”。于是他就带一个连去了。在山上,王波受了伤,队伍撤得快,警卫员没有把他抢下来,结果,他被敌人杀了头。

胡毅同志,山东荣成人,原任十团总支书记,组织股长,1940年转到地方,历任丰滦密县委组织部部长,县委书记。他是北平某高中学生,1936年入党,他勤奋学习,艰苦工作,兢兢业业,为党为革命的精神很值得学习。1944年底,他任县委书记时不幸被害。

七区区委书记李斐然,约20岁,华北联大毕业,是个小胖子。有一回,我带着县政府的10多人,还有李斐然,去黄土坎、燕落打特务,特务跑回兵马营,未打中。当晚我们住在点将台村。这村有李洪德,李洪稳兄弟俩,住在青山顶山根,那时还没入党,表现很好,我们就住在他家。敌人把我们也摸清楚了,拂晓敌人从四面上来了。李洪德站岗,叫我们:“快起来,鬼子来了。”我说“快起来,上青山顶!”老会计郭公然年岁大,胆子小,还没上山,就看见太阳旗了,是半城子、古石峪方向来的另一路敌人,他赶紧跑下山来。我又带人向石洞子方向转移,那边敌人也来了,我们就分头突图,仨一群、俩一伙地往外冲,我与李斐然和特务员王焕沿梯田一阶阶往下跳,鬼子这时就不打枪了,要抓活的。王焕年轻,跑得快,我第二,李斐然胖,跑不动,被敌人捉住,牺牲在承德了。这次,十团下来的管理员贾振远也被捕牺牲了。赶河厂一个姓郭的小学教员,被捕后又放回来,以后不知下落。

四区区长张茂森,外号斜瞎子,眼睛不好,对敌斗争很坚决,在四区传闻很多,后来被叛徒赵国良打死。

牺牲干部最多的是“臭水坑”事件。事件发生的时间是1942年春天,白河刚解冻。臭水坑住着丰滦密县政府、县委机关和十团团部及一个连,有两间草房。事件发生那天,王亢带着两个排打伏击去了。敌人出动1000人左右袭击了臭水坑,造成事件,光我知道的牺牲了县长沈爽,十团卫生处长郭庭章,供给处长乔永昶,还有被捕后牺牲的李非等。

当地群众也牺牲很多。原白河川老一区(后来叫五区)在沙坨子一带,开辟时4000多人,到日本投降时只剩2000多。白马关、下营、东西白莲峪也牺牲不少。

(作者:江卓,此稿据江卓同志1981年和1983年两次谈话记录由密云县委党史办整理,标题为编者所加,已经本人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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