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元帅有诗云:“密云密云,气象万千;润我京华,福利无边”。密云县是首都重要水源地,如今首都市民每喝三杯水中,有两杯来自密云水库。随着水资源日益趋紧,密云水库成为首都生命之水,维系着首都的可持续发展。密云水库的修建,凝聚着毛泽东、周恩来等老一辈革命家的心血。饮水思源,我们深切感受到毛主席当年的运筹帷幄、高瞻远瞩。
潮白河是首都的母亲河,千百年来,她在滋润京华大地的同时,又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严重地威胁着首都北京的安全。作为农家子弟,毛泽东同志深知,水利是农业的命脉。新中国刚刚建立,百废待举,在国家经济极度困难的情况下,毛主席就运筹启动了一批水利工程建设。为根治潮白河水患,变水害为水利,党中央和毛主席从1951年就开始规划修建密云水库。1958年,随着城市建设和经济快速发展,首都北京生产生活用水开始趋紧。为保证首都供水,党中央和毛主席于1958年6月决定,提前动工修建密云水库,比原来计划提前了近10年。
密云水库是华北地区最大的水利工程,设计最大库容43.75亿立方米,最大水面188平方公里,占用耕地24万亩,需要修建2座主坝、5座副坝、3座泄洪闸等工程,填筑土石方2000万立方米,同时需要移民57个村庄9763户47561人,约占密云全县人口的1/5。为了保证这一大型水利工程“一年拦洪、两年建成”,经党中央和毛主席批准,国务院成立了由水电部副部长钱正英、河北省副省长阮泊生、中共北京市委农村工作部部长赵凡组成的三人领导小组,成立了密云水库修建指挥部,加强对水库建设的领导,并明确国务院副秘书长齐燕铭代表国务院协调中央有关部门和单位及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在人力和物力上支援密云水库建设。同时组织河北省、天津市、北京市28个区县的民工,以及中央有关部门和单位的干部、职工、学校师生和解放军指战员20多万人参加水库建设。毛主席的运筹帷幄,保证了密云水库建设的顺利进行。
密云水库于1958年9月1日动工以后,毛主席密切关注着水库建设工程的进展情况。1959年8月,在水库即将实现拦洪的关键时刻,密云水库上游遭遇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水库大坝面临着决堤的严重危险。这时,正在召开庐山会议的毛主席,在紧张激烈的会议期间,委托周总理专门打来电话,询问险情,指挥拦洪抢险工作,指示:“为了保住主坝,要做好炸开副坝的准备”,并下令急调一个师的解放军部队紧急投入抢险。在党中央和毛主席、周总理的指挥下,1959年9月1日,密云水库大坝终于胜利实现拦洪,千百年桀骜不驯的潮白河被紧紧锁住。
密云水库抢险拦洪的胜利,使毛主席十分振奋。9月初,庐山会议刚刚结束,毛主席便决定视察密云水库。水库工地距北京城不过80公里,火车1个小时便可抵达。也许是毛主席心情急迫,9月9日傍晚,主席提前一夜,就乘专列赶到水库工地附近。远远望着灯火通明、热火朝天的建设场面,为了不影响施工,毛主席没有立即视察,而是在专列上听取了水库建设工作汇报,列车的灯光一直亮到第二天凌晨4时。
9月10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上午9时许,毛主席的专列缓缓驶到水库白河坝前临时车站。北京市委农村工作部部长赵凡、水库修建指挥部总指挥王宪和密云县委书记闫振峰等同志站在临时车站上迎接毛主席。列车停稳后,过了一会儿,车门打开,身着浅灰色中山装的毛主席,面带微笑的出现在车门口。他挥动着手,朝着迎接他的人们用浓重的湖南口音说:“同志们好!”在场的同志十分激动,小心地搀扶主席下车。中共北京市委书记处书记郑天翔、水电部副部长钱正英陪同视察。赵凡同志把水库负责同志逐个向主席作了介绍。毛主席和大家一一握手,并不时询问迎接他的几个同志的情况。
毛主席乘车来到水库修建指挥部。在指挥部的工棚里,王宪同志向毛主席汇报了水库建设情况,水库蓄多少水,水库建成后对北京乃至整个华北地区将会产生的作用等。王宪同志特别汇报说,建设这么大的水库,我们是按照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方针,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建设的。不仅所需设备、发电机组是国产的,全部设计也是来自清华大学和水电部北京水电勘测设计院等单位来完成的。建这么大的水库,施工工期在国外需七、八年,而我们自己施工,一年拦洪蓄水,两年就可全部完工。质量也是完全有保证的。毛主席饶有兴致地听着汇报,认真地看着摆放在面前的水库模型,不时的点头赞许。听了汇报,毛主席颇有感触地说:“中国人民就应该有这样一股志气,不信神、不怕鬼,打仗要这样,搞建设也要这样。”
离开水库工地指挥部,毛主席登上了白河大坝。这时,整个水库工地沸腾了,成千上万的民工、干部、战士和学生涌向大坝,掌声、欢呼声潮水般的起伏,场面十分壮观感人。毛主席满面红光,穿着一双黑布鞋,迈着大步向迎上来的群众招手致意。当各个民工支队负责人走到主席面前时,主席热情地同他们握手,询问他们的名字、年龄,有时还问到他们来水库前做过什么工作。当宝坻县民工支队负责人陈春来向主席报告说:经过一年多的施工,农民不仅学会了施工,还学会了质量检查、修理机器、医疗卫生和文化知识时,主席笑着称赞:“好,好哇,工地是一个大学校,还是亦工亦农好。”毛主席鼓励大家一定要把水库修好,造福子孙,学好本领,回去后建设好自己的家乡。毛主席关心水库工地上的年轻人,向他们问寒问暖,嘱咐他们学习好、工作好、生活好。对年岁大的同志,毛主席也十分关心。他见到满头白发的水电部机电司司长王森同志时,询问:“你多大年纪了?”王森回答:“今年六十整。在工地上组织施工。”主席深情地说:“是老同志啦。这么大年纪还来修水库,身体行吗?”王森说:“请主席放心,没有问题。修水库是我们水利部门的职责。”
10点多钟,毛主席从白河大坝西头下来,登上事先备好的一条大木船,由一条机船牵引着,缓缓地离开岸边。大木船尾部两侧竖着木竿,临时搭起一个白布棚子。棚内放一块木块当桌子,上面摆放了纸墨和笔。大家请毛主席为密云水库题字,因风大木船摆动,字未能题成。在船上,毛主席接过一份当天的《密云水库报》,独自坐在棚子内阅读起来。主席读过报,便把闫振峰同志叫了过去,询问密云县的一些基本情况。闫振峰向主席汇报说,密云是个山地多、平原少的县,山上产些干鲜果品,主要是栗子、小枣、核桃、梨等。花生有5万多亩,粮食产量不多。全县原有67万亩土地,修水库占了16.8万亩,开水渠、修公路铁路和料场等又占了些,一共占地20多万亩。主席问:“移民有多少人?”闫振峰说:“有5万人。”主席担忧地说:“土地减少这么多,人民的生活怎么办?”闫振峰说:“这里水地少,修水渠后旱地可以变成水地。山地多一些,将来可以搞林木,浅山种果木,山顶上种些柴树。”毛主席点上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关注的看着周围的群山。过了一会儿,主席指着四周光秃秃的山说:“你看,这里山也好,水也好,就是很多山还是光秃秃的,这就不好了,你几年能把它绿化了?”闫振峰说:“五年能行,快一点用三年。”主席听了,眼里掠过一丝疑惑的目光。主席说:“我看20年能完成就不错。不能小看这个问题,绿化,不经过长期的艰苦奋斗,是不可能实现的。要实事求是,尽最大的努力去干好这件大事。”在场的同志深深为毛主席这种实事求是精神所感动。
大木船在水面上行进着,两岸的群山清楚可见。王宪指着山上的五座楼长城向主席说:“那时候修长城的法子多笨啊!”主席望着长城说:“那个时候不修长城有什么办法。明朝那个朱元璋,一当上皇帝就主张‘高筑墙’,加强北疆的边防,他修筑长城,烽火台就是长城防御体系的一个设施。”主席还说:“他们的长城修得再牢固,也不能挽救因腐败而覆灭的命运。而我们就聪明多了,不再搬石头修长城,而是修水库、搞建设,造福子孙。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当大木船穿过恒河驶入潮河大坝和九松山副坝之间的水面上时,毛主席提议在这里游泳。主席更换过泳裤,稍做了些准备,便慢慢地踏梯下水。当时节令已是白露,水库里的水温降到25度上下,然而主席却毫无凉意,时而潜身入水,时而挥臂划水,微笑着招呼大家下来,有时还惬意的躺在水面上。毛主席在水中畅游了40多分钟后,在警卫人员催促下才上了船。他身披浴巾,一边擦着脸上的水珠,一边称赞道:“这里的水好,浮力很大。以后可以不去北戴河了,把这里变成夏都,中央在这里开会。把公路修好,从北京一个小时就可以到这里。”
毛主席在九松山副坝前下了船。这时,等候在这里的人群立即迎了上来,欢呼声和掌声再一次在水库边回荡起来。毛主席和民工们亲切交谈。主席问:“你是哪个县的?”“房山县的。”“叫什么名字?”“叫吕益。”“累不累?”“不累,毛主席辛苦了。”吕益非常激动地说。毛主席慈祥地说:“修这么大的水库,你们给人民造了福。”毛主席高兴地握着水库总设计师之一的清华大学张光斗教授的手说:“你们做了一件大好事,人民感谢你们。”主席还询问了张光斗同志的年龄、在工地上工作生活的情况。毛主席特别嘱咐指挥部的同志,一定要保证他们在这里的工作条件和身体健康。在场的师生听后激动得热泪盈眶,大家不停地高喊:“毛主席万岁!”
下午5时,毛主席乘坐专列返回了北京。当天晚上,赵凡同志给指挥部打来电话,告诉主席对视察很满意,并表示以后还会再来。在随后召开的中央军委扩大会议讲话中,毛主席三次提到密云水库,对密云水库的建设给予了高度评价。
毛主席视察密云水库,极大地鼓舞了水库建设者。广大建设者发扬艰苦奋斗、只争朝夕的精神,仅用1年时间就完成了水库工程建设,创造了大型水库“一年拦洪、两年建成”的人间奇迹。同时,水库修建指挥部认真落实毛主席的指示,在水库拦洪以后,留下10万民工上山种树,并发动当地广大群众参加植树造林,仅用三年多时间,就基本实现了水库周边荒山的绿化,完成了毛主席交给的任务。
密云水库建成50多年来,在防洪、发电、工农业生产,特别是在保证首都供水,缓解首都水资源紧张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成为首都生命之水。同时,经过几十年持续不断的绿化美化,以密云水库地区为核心的良好生态环境成为首都一道坚实的生态屏障。抚今追昔,我们更加深切缅怀毛主席在修建密云水库上的远见卓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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