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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儿”的故事
  • 来源:北京市密云区委党史研究室
  • 发布时间:2023-07-19 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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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省承德市兴隆县平安堡镇荒地沟村罗圈沟自然村。

记者几经辗转,终于在罗圈沟深处找到“冰儿”。“冰儿”头发已经花白,他的大名叫朱海清,曾在钢铁厂当过工人,现在他和村里的许多农民一样,侍弄着山上的果树,养着几头猪。

“冰儿”不爱言语,但我们知道,他的父亲叫朱殿昆,母亲叫张翠屏,他的诞生见证着烽火岁月里军民间的生死之情。“冰儿”是当时威震敌胆的冀东军分区司令员李运昌给他起的名字。他让老将军整整牵挂、寻觅了近半个世纪。

1943年1月21日清晨,天降大雪。正在兴隆县五指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组织“无人区”对敌斗争的八路军冀东军分区司令员李运昌接到急报:日伪军和警察“讨伐”队7000多人连夜包围了五指山区,正向指挥部扑来。

李运昌带领指战员冒雪向西北方向转移。傍晚时分,部队来到一条叫大石憋砬的山沟跟前,希望从这里突围前往五凤楼抗日游击根据地。

不巧,“冰儿”的父亲———地下交通员朱殿昆连夜送信未归。焦急紧张之时,一位小脚农家妇女匆匆赶到,说她可以带路。望着眼前这位20多岁、肚子已明显大起来的农妇,李运昌有些犹豫,妇女说:“我跟男人砍柴从那石砬子上爬上去过,知道路。咱山里人体格壮,放心走吧!”这个妇女就是“冰儿”的母亲,人称“麻利嫂”张翠屏。

“冰儿”母亲张翠屏

天黑雪大,坡陡路滑,追兵紧逼。张翠屏拖着沉重的身子,机敏地带着队伍在越来越密的枪声中左转右绕。正当敌人被远远抛在后面时,一面锅盖般的悬崖峭壁挡住了部队的去路。张翠屏背上两捆绳索,只身抠攀上去,不一会儿她从崖顶上甩下两条绳索,300多名指战员拽绳攀上崖顶。尽管已是半夜时分,但她不等喘息,便又带部队一路穿过古藤缠绕的森林、巨石交错的“山胡同”,越乌龙脊,下大椴洼,三星偏西时分来到黑河谷底。

刚刚踏上冰川,她“哎哟”一声倒在冰上,要早产了。在战士们背向围成的临时“产房”中,张翠屏一口咬断脐带,一个男婴降生了。大家脱下大衣,打开背包,铺上担架。母、婴在晃晃悠悠的行军中来到五凤楼游击根据地附近的一个村庄。张翠屏请李运昌司令员给孩子取个名字。“是个小子,又在冰上降生,就叫冰儿吧!”司令员感激地为孩子取了个乳名。

冲出了包围圈,李运昌率部队又出发了,张翠屏被安置在大蘑峪的一个地下党员家里照看。此后战火纷飞,张翠屏也成为根据地的交通员,但再也没有见到过李运昌司令员。但几十年来,李运昌一直惦记着挽救了冀东军分区机关的张翠屏和她的儿子。1949年秋天,当时的热河省在承德召开老区代表会议,时任热河省省长的李运昌委托那次突围中唯一随部队行动的地方干部王佐民帮助查找母子俩的下落,但未有音讯。其后,李运昌又把查找任务交给当年在兴隆县八区做财粮工作的赵锡庭。直到1988年,在查遍了兴隆县十几个“冰儿”“雪儿”“雾儿”之后,终于有了“冰儿”母子的准确消息。那年,已是中顾委委员的李运昌终于见到了“冰儿”。

见面时,李将军声音哽咽。问我:“这么多年你们怎么不找我呀!”他不知道,“麻利嫂”张翠屛生前再三嘱咐:“不要给党和政府添麻烦。”回想起母亲的一生,朱海清感慨万千。

他告诉记者,母亲讲过,在大蘑峪住了不久,日伪军强迫这里的群众搬进蘑菇峪“人圈”。他们便躲进了山沟深处,那时母亲仍坚持为八路军筹军粮,藏弹药,送情报。1945年2月,“冰儿”的父亲朱殿昆在一次传递信件中被日军发现并被打伤。他拖着伤腿一步步爬进山洞里,估计逃不出魔爪,便将所有文件一口口吞进肚里,最后被日军逮捕折磨致死。“鬼子残忍地挑开他的肚子,企图找出被吃的文件,结果找到的只是一些根本辨不清字迹的'纸浆'了。”朱海清一边述说一边抽泣。

后来,母亲带着“冰儿”远走他乡,安家在罗圈沟。1982年,张翠屏因哮喘病去世。这时,人们打开了她密封近40年的一方木匣子,惊讶地发现:里面没金没银,有的是一张发黄的“秘密交通图”,还有一沓子八路军给他家打的借粮欠条,数了数,共有7000多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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