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1948年,在国民党反动派的操纵下,是县地方反动武装——伙会、保队闹得最凶的时期。他们经常到各村去扫荡,见到我方地下工作者就杀,看见村干部就抓。我家堂兄佟启元,刚参加革命工作,给地下工作者刘玉林当交通员,一天夜里住在区公所,被保队抓走杀害了。特别是使群众发愁的是,伙会、保队用的枪支、弹药开支,都是强迫群众出钱、出粮,那时群众给不起,哪里还拿得出钱,所以他们见人就抓,见东西就抢。穷苦老百姓土地少,遇上旱、风、虫等自然灾害,一亩地产不了200斤粮食,交够地租后,所剩无几,靠糠菜度日,哪有钱粮付枪款。
1947年,我刚10岁,全家3口人,种3亩租粮地,交完地租后,到旧历2月就没粮食吃了。我爸怕把我饿死了,让我给村里9户人家放12头牛,每头牛放一年给一斗米,牛主轮班负责管饭,一头牛管一天饭。这样,我有饭吃,父母吃饭也有粮食了。这年秋季有一天早晨,天刚亮,就听到了枪声。我没顾上吃早饭,到各户轰上牛就往白龙潭东山沟里跑。牛在圈里圈一夜饿了,到山坡上见草就吃,轰不走。急得我满头大汗,好容易把牛赶到大东山沟,被伙会追上了,他们一边放枪打我,一边喊:“站住。”我只当没听见,继续轰牛往山沟里边走。不一会,俩个伙会把我捉住了。用枪托打我几下,恶狠狠地说:“喊你站住,你还走,找死了,那头最大的牛我们要了。”边说边把牛抢走了。我说:“牛都是人家的,你们抢走了,我怎么向牛主说呀?”我说着,又把牛赶回来了。这时,一个伙会端着刺刀对准我说:“你小兔崽仔,不给牛我就把你杀了。”说着狠狠地打我几下,又把牛抢走了。我听大人说,我们村欠枪款,他们是不是用牛顶帐了。伙会把牛抢走了,我怎么向牛主说呀,让我赔牛怎么办?想到这,我也豁出去了,把其他牛放在山上,我跟着牛就走。伙会不让我跟着,我硬是寸步不离。伙会把牛赶到塔寺会村。我把牛圈在一个圈里,又找一把锁,把圈门锁上了,我坐在圈门口看守。当时,我本想通知牛主赶快来要牛,可是我家离塔寺会村有一里路,我怕这空伙会把牛赶跑了。我正在着急的时候,伙会都上各家吃饭去了。趁伙会吃饭的空儿,我偷偷的把牛赶跑了。晚上,我向牛主说明情况后,牛主说,多亏你机灵,要不损失一头牛,少了半个家业。第二天,我走路时就感到腿疼,一看腿被伙会打青肿了,我忍着痛又上山放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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