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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雪
  • 来源:中共北京市密云区委党史研究室
  • 发布时间:2024-04-07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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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农历四月,一场特别的雪就来了,那雪带着香气,使得周围的树木、野花、甚至大山都妖娆起来,村子一下子变成了香村。

村子很小,坐落在群山的褶皱里。村里有一棵古老的流苏树,流苏树又开花了。

满村的香,淡淡的,甜甜的,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场院里,巷子中,屋子内,角角落落,旮旮旯旯,都有一种淡香。风,是香风;邻,也真正成了芳邻。

不用聚到树下,站在自家院子里,就能看到那棵开花的树。那树,在村子的最高处,几十户人家就散落在周围,一抬头,流苏树就进到眼里了。巨大的树冠,开满了白色的花,雪白雪白的,没有一丝杂色,犹如覆了一层厚厚的雪,白得耀眼,甚至让人有些忧伤。忧伤什么呢?人们说不清,突然就变得安静了。大美无语。这美太过圣洁,人们在心里多了特别的感触,招呼声变轻了,举止有度了,连汉子对媳妇说话都比往日温柔了。

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时节。

一棵开花的流苏树让村子有了别样的韵味。

新城子镇苏家峪村流苏树

流苏树还有一个特别诗意的名字——四月雪,就因她花开四月,洁白如雪。远看,白花花一片。走近了,再近些,你才会看到,那花,不是朵,是一丝一丝的,像东北的雾松,蓬成团,团成冠,白云雪涛般,盛大而具规模。有人称它为萝卜丝花。这可不行,立刻就招来反对声,萝卜丝太普通了,一个泥里,一个云中,怎么能相比呢?是的,流苏树的花洁白、雅致,没有丝毫烟火气,仿佛素娥千队驾云而至,翩跹于树端。青山如黛,石墙灰瓦,这一树的白显得格外庄严、宁静。

村人们一直习惯把这棵已经数百年的流苏树称为茶叶树,粗壮的树干得两人合抱。流苏树到底几百岁了?没人说得清,村里最老的老人说他小时候就在树底下玩耍,爷爷的爷爷也不清楚流苏树的具体年龄。“来吧,茶叶树开花了。”得到这个消息的人,便纷纷来了。四月到五月,一年一次的短暂花期怎么能错过呢?刚到村口,就被风中的香气虏住了,裹了一身的红尘,就这样被轻轻地洗掉了。

香风引路,愈到树下,香气愈浓了些,但浓得恰到好处,节制而有分寸,如婴儿嫩嫩的小手,轻轻拂过面颊。不腻,不燥,不轻佻,不张狂。再看那满树的落雪,华盖一般,随微风慢舞轻扬。心,一下子就静了。

树下,有两个老人闲坐石上,离得不远,却不说话,就那样抱膝而坐,目视前方,各自想着心事,或什么也没想。以为是村人,一打听,原来是邻村的,专门来看花。

流苏树旁有条泉水,四季长流,终年不断,清冽甘甜,常有山外人到此拎水,村人更是日日饮用。此时,泉水也已变成了香溪,掬一口,甜到心底。

据说,这样的流苏树全北京市仅有两棵,一棵在平谷,一棵在这儿——密云县新城子镇的苏家峪。不知何时、何故,流苏树在此地安家落户,落户却未繁衍,无旁逸,无斜出,静静地生长在莽莽无边的大山深处。

流苏树的花和嫩叶可以作茶,但没人去攫掠。村人把流苏树视若神树,不供奉世俗香火,只在内心真诚虔敬。

出了五月,雪白的流苏花在阳光下慢慢变黄、变干,绿叶随之抽出。等到满树皆绿时,那“雪”就化净了。落到地上的“雪”会被村人细心收集,放入盒子,留着闻香。

四月的一场雪,一场花事,就这样隆重到心里。

世上有些美,会不由得让人沉默,就像这“四月雪”。

(作者:王也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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