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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品护卫曹天印
  • 来源:北京市密云区委党史研究室
  • 发布时间:2023-02-07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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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年间,在古御道旁的密云县八家庄,有一位武林高手,他曾为朝廷效过力。乾隆派他重修白龙潭龙泉寺,并请皇宫画师为他建宅作画。他就是乾隆皇帝御封的引路侯、四品带刀护卫曹天印。

苦难童年多磨砺

曹天印出生在八家庄一户穷苦人家。8 岁那年,父亲和母亲身患重病,因无钱医治离开了人世。天印和哥哥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十分艰难。10岁那年,蝗虫成灾,庄稼所收无几。这时候,他想到村南的龙泉寺当和尚,也许能混碗饭吃,还能与老和尚学习武功。不成想,老和尚却说:“大灾之年,施主甚少,吾等生死难料。”天印觉得老和尚言之有理,只得怏怏而归。

12岁那年一天夜里,天印为了不牵累哥哥,只身一人离开了八家庄。

到哪去呢?听大人们说,外出就是三条道:进京、下天津卫、闯关东。天印琢磨着,要不先到北京去,那离家近些。

天印踏着月光,沿着古御道向西南方向走去。过密云、穿怀柔、越顺义、奔通州,一路风尘,一路乞讨,一路眼泪。从夏末走到初秋,来到东直门里的一家骡马车客栈,央求店掌柜收留自己,干什么活儿都行,只求有口饭吃,不要工钱。店掌柜看这个小叫花子衣服破烂,却长得水水灵灵、秀秀气气,便答应下来,让他在柴屋住下,一住就是十年。

天印每天起五更、睡半夜,给骡马筛草、添料,起粪、垫圈,打扫院落、客房。店主人见他干活利索、勤快,便留下当了小伙计。

拜师学武终有成

一天傍晚,天印正在店里干活,来了一位武士,此人中等身材,双目如电,长髯拂动,身着青衫,腰挎宝剑。天印学武心切,便暗中观察其行踪,等待拜师的机会。天印发现他白天在店中休息,每到三更时分,便到东直门外的树林中,练习拳术、剑术。天印下决心拜师。一次,利用送洗脚水的机会,跪在地上,要给这名武士洗脚。武士问:“你是哪里人士,家有何人?”天印一一回答后说:“我想拜您为师,学些武艺”。这武士见天印长得秀气水灵,几个月接触印象挺好,当场答应下来,天印施了拜师礼。

这名武士姓章,河北沧州人,祖传绝技,因在家乡杀富济贫惹下大祸,故而到北京城里躲避。从这天起,天印三更起床,跟章师傅到东直门外学武。章师傅教天印一种变换掌法的拳术:要做到以变应变、借力推力、旁敲侧击、避实就虚。此掌法有抑、俯、竖、侧、摇、牛舌、螺旋八种。师傅说完行了一套掌式,只见起如蛇、转如猿、抖如鹰,迈步行如剪,起路稳如车。天印看得眼花缭乱。章师傅指着成三角形的三棵大柏树说:“第一年,每天绕这树一百圈,第二年绕二百圈,第三年绕三百圈,先练基本功吧。”天印点头称是。

天印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风雨无阻,不仅记忆力强,并且悟性高。转眼三年过去,能一口气转柏树五百多圈。师傅见天印学武功一丝不苟,基本功扎实,就教他舞棍、击剑、刀法等十八般器械的使用,又学三年时间。师傅很喜欢天印的勤奋和聪颖,就把家传的内功、轻功也传授与他,又用了三年时间。身边的柏树黄了又绿,天上的大雁飞去又回。经过十年苦练,天印的功夫达到一定程度。练功时能做到:保精养气,吞吐沉浮,每当拉开架式运气发功,就内在的产生一股升腾之力,瞬息可发。四五百斤的巨石,双手一端,即可离地三尺,并可以场地之中绕上几圈,然后再将巨石轻轻放下,而且气不涌出,面不变色。接着,一个转身掌,将巨石砍下一大块。

春去冬来,天降瑞雪。店内无客,章师傅第一次在白天把天印叫到东直门外一座关帝庙旁边。天印明白,是师傅要检验自己的功夫。天印看着地上霏雪似铺白絮一般,便首先步履轻盈地走了几个来回,未留半点痕迹。师傅道:“踏雪无痕功,可以了”。又看见师傅准备的一个小口大肚瓷坛,天印便来个缩骨法,一躬身,钻将进去,反复进出几次,没有留下破绽。师傅指向一棵一搂粗细、十分挺拔的大松树,天印立即一个旱地拔葱,背向大树,贴在二丈多高处,双脚悬空,师傅认为“贴壁挂画”行了。接着,师傅递过一碗水,指向寺院三丈高墙。天印使出“松鼠扑食”功,跃进墙内,反复三次,碗里水却一点没少。师傅喜欢这位年轻的徒弟,不仅教其武功,还教他看书识字,阅读兵书,填词作诗,更是教他如何做人。

取宝御封引路候

曹天印学徒已满,刚入江湖,就打擂赢了长白山武士,章师傅觉得擂主一定很有来头,为防不测,二人准备隐姓埋名,离开京城。刚迈出客栈大门,皇宫差官骑马赶到。原来,乾隆皇帝听说一位客栈小伙计在擂台比武之时,竟然战胜了名满京城的大力士,而且义字当先,未伤大力士性命,便让人来请曹天印,要亲自问问此人的情况。

在差官的引导下,师徒两人来到紫禁城。乾隆皇帝问过曹天印的身世、家庭情况、练武过程,天印一一禀报。皇帝赐坐,师徒谢坐,乾隆说,我每年去承德避暑山庄,都从你家门前路过,你们村南有个龙泉寺,你可去过?天印说去过,并立即背诵出乾隆在御道上写的诗:《密云道中望长城》

秦时闉牒汉时山,总为天骄守御艰。

此日长城为苑囿,三秋巡狩数经还。

乾隆很赏识曹天印的武功和聪敏,便让他们师徒暂住皇宫,以便任用。不久,乾隆皇帝的心爱之宝被盗。半年过去,没能擒拿盗宝之人,只得到一条线索:盗宝人即是在府右街摆擂台的武士所为。他们是“反清复明”的“三点会”分支,住在长白山的深山老林之中。乾隆又一次召见在朝武官,意在派人去长白山探个虚实,竟无一人敢领旨。曹天印听到此事,毛遂自荐,愿意领旨。乾隆皇帝再次召见曹天印,并赠送了龙泉宝剑,令他即日起程。

曹天印佩戴了龙泉宝剑,带了简单的行囊,告别师傅,离开古老的北京城,踏上了北去的行程。刚进入长白山界,忽觉背后风响,一抬手,接到一只飞镖,只见镖头插着一张诗笺,上面写着:

此行怀壮志,牛犊斗猛虎。

悬崖早勒马,免得粉身骨。

他知道这是“三点会”的人干的,也不去管,收好诗笺,继续前行。忽视前方林樾间似有人声,暮色苍茫中,云雾缭绕,不见人影,循声逶迤前进,忽见两童子在山崖顶处习武,听得两童子同时高喊:“来了”。

天印知道到达目的地了,便顺着野藤攀到山崖顶部。

山顶上是一片开阔地,有一座城池,城墙三丈有余。天印举目细看,城头站着那人,正是在京城府右街摆擂台那名武士。武士言道:“恭候多时了,请吧,朋友。”天印使出“松鼠扑食”,轻轻站到城墙上。

这座城池没有大门。那武士指着一口三丈多深、周围满是锋利刀刃,中间只有一尺左右空隙的井说:“请!”天印毫不迟疑,从井口跳下,衣服全无破损。井底便是城内,一片瓦舍,中间有很大的练武场。

“接风”的菜肴十分丰盛,大块的野猪肉、鹿肉、老虎肉,用粗瓷大碗盛酒。那武士和另一名长脸大汉同时抄起短刀,插上一大块老虎肉,“请”天印吃肉。待天印张开嘴,刚咬着肉的一刹那,两人同时运足气力,用力一捅。天印早有准备,使出硬功,将刀尖“咯嘣”咬断。两人同时“啊”的一声,尖刀落地,同时天印口吐刀尖,只听“嗖”地一响,刀尖插进对面石墙里,不见踪影。那俩人抱拳,口称:“长兄。”这才又开始喝酒吃饭。

饭后,天印被引到一间十分华丽的房间休息。刚要上床,天印想起临行前师傅说的刀床,床内有七七四十九把尖刀,会同时射来射去。但如果不躺在床上,肯定会被说朝廷无人,被武林中人耻笑,也完不成任务。想到这,天印使出硬功,“躺”到床上。果然,每隔一段时间,床下刀尖便“长”一次。因天印早有准备,且功夫炉火纯青,“躺”刀床仍全然无事。

第二天早晨,两武士见天印安然无恙,十分佩服,口称师傅。早饭更加丰盛,“三点会”会首全部到齐。一会首举杯说:“喝吧,朋友!实不相瞒,我们去京城打擂盗宝,都是探听朝廷虚实,人心向背。看来,朝廷有人。你来取宝,千难万险,令人敬仰。你且在此休息几日。半月之内,我派人把宝送还原处”。说着取出此城地图,递给曹天印,说:“若你回去,不见宝在,这座城池归你指挥,任你杀、由你剐,决不失信。”

待曹天印回到皇宫,宝贝确实放还原处。乾隆念其取宝有功,再次接见了他,并御封曹天印为引路侯,为四品护卫武职。

御封皇会耀乡里

乾隆四十四年(1778)五月大旱,乾隆派摄京兆事胡季堂到八家庄白龙潭龙泉寺祷雨,“翌日,甘霖大沛,远近均沾,禾稼顿觉芄勃”(见白龙潭碑文)。当时,白龙潭祠宇年久失修,乾隆特拨“内帑万金鼎新之”。

乾隆知道曹天印是当地人,一定人地两熟,便封他为工程总监。曹天印接旨后,愿意在家干点实事,他调集能工巧匠,精打细算,很快修复和重建了二十多个建筑物:五龙祠、龙泉寺、普阴殿、御碑亭、过凉亭、三然亭、观潭亭、戏楼、行宫等。这些建筑因地制宜、遥相呼应,使白龙潭景色更加美丽。

第二年农历三月三白龙潭庙会,乾隆到此瞻礼,龙心大悦,挥笔写下《龙泉寺瞻礼二十韵》一诗,此诗碑刻现仍在白龙潭内存放。曹天印又指挥本村高跷会等会档前来助兴。乾隆看到八家庄花会演得十分精彩,在皇宫内不曾看过,便亲笔写下“集缘轩”三个大字赠给八家庄花会,并加封曹天印为名誉会首,赐给一对金棍和满副銮驾,后因大臣上奏,改为半副銮驾。从此,八家庄花会便成了皇会。每逢白龙潭庙会,八家庄皇会在前,用戒尺量道,用金棍开路,并有大幅黄色横标,上写“御赐金棍,打死无论”,以显示皇会的威严,整个队伍浩浩荡荡,很有气派。这档皇会,一直演到“文化大革命”,仍袭用黄色横标,金瓜钺斧朝天登和一对狐狸尾等物件。

曹宅彩画无人比

看过八家庄花会,乾隆请曹天印在新落成的白龙潭行宫用饭。谈话间,得知曹天印家没有像样的房舍,便让刘墉负责给曹天印家建造一处家宅,让宫廷画师给作些墙画。很快,曹宅落成。正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倒座房有二间门道。在外墙有 32 幅油彩图画,构成 30出戏:桃园三结义、西厢记、杨家将、白袍征东、姜太公钓鱼、火烧战船、八仙庆寿、王祥卧鱼、陈州放粮、天河配、单刀赴会、过五关、孙膑出山等,画内有山水花鸟。每幅画中间凸起,画长 1.5 米,宽 1.5米。每幅画皆有题诗。

从乾隆四十五年(1779)至 1958 年,历经二百多年,画面依然色彩鲜艳、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在这期间,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达官贵人、武林高手来八家庄曹宅观看壁画,无不拍手叫绝。自曹天印起,曹家经历天、连、宗、书、景、振、洪七代。新中国建立后,此宅传给曹洪孝居住。1958 年修建密云水库,八家庄成了移民村,墙壁彩画被毁。至今,京东一带仍流传着“八家庄的墙上彩画——无人比”的口头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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